她原本想将怀里的腰带拿出来,可瞧见李祁坐在锦榻上,却不知如何开口。他的声音不悲不喜,却极其的生疏。她一直觉得二人之间好似有什么隔阂一般,他虽说要娶她,可她依旧不曾感觉过半分的情义。那样的客气,却亦是那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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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发的沉,也愈发的冷了起来。她顺着长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脚步轻浮,有气无力的样子。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在厚重的青石板上,幸亏她扶住柱子,否则非摔个头破血流不可。

亦不知是赌气还是为何憋了良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夜愈发的静了,她瞧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奴仆,生怕她们发觉,便赶忙顺着台阶,往园子里走去。

东风骤起,吹在她脸上好似刀子剜一般,夹杂着树梢上的雪散子,她觉得寒冷透骨。她不由得想到那日在十里梅花林处,他们初次相见,她只觉得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待人亲切,温文尔雅。

又倏忽之间想到,那日在知府的府邸,他好似从寒冰地狱来的一般,不过数言,便将数人的命都夺了去。她又感到那样的惶恐和不安。

沉厚的乌云挡住了月光,园子里愈发的阴沉了。寒风刮着树梢呜呜作响,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恐惧,她素来胆子大,更不信什么鬼邪之说。

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只找了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绿萼想了一会心事,回头见灯火通明的院落,便想着若是自己没有回去,清儿若是发觉了,定会吓得够呛。”

她走着走着,不觉转到假山之后,只听见有女子的声音。绿萼料想定是府里的丫头,心下不以为意,可愈发的觉得有个声音极其的熟悉。

是清儿。

她不知清儿为何半夜来这园中,便附耳去听。只听一个声音说道:“清儿姐姐如今可谓是一步登天了,玉昕还望姐姐多多照顾呢?”

清儿满是得意:“如今我既然攀上了那阮绿萼的高枝,自然你也是功不可没的,若不是你在徐伯面前举荐了我,妹妹如今只怕还在那菱烟身边受气呢。”

“那菱烟素来如此,仰仗这王爷*她,将府里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都打发去做杂役。姐姐容貌姣好,自然被她视为眼中钉了。”

“如今她倒是失了意,阮绿萼这般的美人,天下间哪个男人不会心动,便是王爷也未必不会动情。”

那丫鬟撇了撇嘴“王爷可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昔日那温国公家的小姐亦是城里少有的美人,虽比不得那阮绿萼,可亦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那般的钟情于王爷,王爷还不是一样的不肯娶她。”

清儿叹了口气“当初王爷待梅妃娘娘是如何的痴情,当初梅妃归天以后,整整三日闷在房里不吃不喝,整个人都垮了。若不是太妃娘娘过来以死相逼,只怕王爷当年都随着柒寐去了。”

玉昕笑道:“如此说来王爷未必爱上了那阮绿萼,不过觉得她可怜才收留她了罢。她倒是傻得厉害,你故意将柒寐姑娘的事情说给她听,她却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