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台风天气, 医院里少有的安静, 言裕跟明崇州等在产房外面, 因为这一楼全是各种手术室, 走廊里只有护士走来走去,连病人都没两个。

言裕坐不住, 双手捏得紧紧的揣在裤兜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转身往产房那扇双开门走一会儿又担心堵了道连忙往旁边走,明崇州被言裕转得眼晕, 捏着鼻梁骨忍着没叫他坐下来。

突然有护士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吓得言裕心里一紧, 就怕这位护士跑出来朝他喊一声“保大还是保小”。

显然是言裕想太多了, 护士被突然跑上来的言裕吓了一跳,看见言裕紧张得脸都要绷紧了的表情顿时失笑, “是明夏的家属是吧?没事, 医生正在给她开宫口, 还没开始生呢。”

言裕迟钝的哦了一声, 又接着紧皱眉头揣着裤兜转圈子。

等得越久言裕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因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自己越来越紧绷,等到三个多小时后产房门打开,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喊了一声“明夏的家属抱孩子”,言裕绷紧的弦一颤, 还没伸手去抱孩子呢就追问病人怎么样了。

明崇州跟着站起来伸手动作生疏的将孩子给抱了, 护士笑着回头看了言裕一眼, 估计是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体贴妻子的男人, “没事儿,病人马上就要推出来了,直接坐电梯送到病房,快看看你家小公主吧,三点八千克,很可爱。”

言裕悬了几个小时的心顿时咚的一声踏实了,笑着跟护士说了声谢谢。

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言裕笑得有点勉强,抬手抱孩子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不讲究的直接在裤子上擦了擦,言裕小心的接过了被抱在分红小碎花薄被里的小豆子。

孩子很轻,抱在手里没什么重量,可言裕却觉得身上正式背负上了又一份责任,还是一份跟明夏一样让他甘之如饴的责任。

明明之前还觉得每个婴儿都长得一样,可现在看着闭着眼睛抿着唇脸蛋还有点红的小豆子,言裕却觉得看着这小小一团,真是哪里都像极了孩子妈妈。

言裕只是抱了一会儿就转交给了明崇州,好在明崇州以前还有过抱明夏的经验,过了一开始的生疏之后也渐渐找回了那种熟悉感,一个大男人抱着小小一团的婴儿也不显得那么局促了。

产房门推开,明夏躺在一动病床上面色憔悴的转着头想要找人,言裕在她还没看见他的时候就上前将明夏的一只手抓住紧紧握着不放了。

看见明夏满脸沾着打湿的头发神情倦怠,言裕抿唇喉结滑动,然后小声跟明夏说了句话,明夏顿时就笑了,旁边推着移动病床的护士也觉得挺逗的。

言裕跟明夏说的是不要再生了。

这还没进产房你就被吓坏了,护士见言裕高高大大一个大男人居然一脸后怕的虚弱样,觉得挺好笑的,好笑之余又是羡慕明夏。

或许很多人觉得女人不需要男人疼也能过得很好,可是如果不是现实所迫,哪个女人不希望遇见一个好男人疼自己爱自己,把自己捧在手心里跟公主似的宠着?

一路乘坐电梯回了病房,言裕一直都没松开拉着明夏的手,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在安慰明夏还是在寻求安慰,到了病床前护士帮忙铺好医疗卫生巾,言裕直接用被子将明夏一裹就抱上了床。

医生给明夏按压了小腹让积血排出一部分,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在产房里呆了三个多小时,不仅产妇累,医生护士助产士都累,而结束之后产妇能休息了,他们却还要回去继续工作。

“小豆子呢,把她放到床边吧。”

明夏感觉身上好多了,让明崇州把孩子放到身边。

刚出生的孩子只要生产前提前一两个月吃下火的药膳,孩子就不会长东西,小豆子无疑是还在妈妈肚子里就被爸爸照顾得很好的,也才出来不到一个小时,脸上的通红就退散,变成一个白嫩嫩的小肉团。

虽然言裕觉得小豆子太轻了没分量,可实际上这个重量在初生婴儿里却是比较重的,更不用说小豆子还是提前了二十多天出来的。

言裕单腿虚跪的蹲在病床边,伸手想拉小豆子举在脸颊边的小手,想起来之前出了一手心的汗还没洗呢,这才站起身去洗手间好歹打理了一下自己,另外接了热水过来给明夏擦脸擦手。

外面是大风大雨,屋里却是一片温馨,明夏转眼看着弯腰埋头正一丝不苟替她擦着手的言裕,脸旁是小豆子睡梦中打了个哈欠蹬了蹬腿,拉了凳子坐在病床边一脸柔和盯着孩子的明崇州连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替孩子掖了下被蹬开的小被子。

明夏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一阵疲倦袭来,明夏唇角还挂着一个未能完全展开的浅笑。

亲自照顾了明夏言裕才明白生孩子有多折腾人,特别是掀开被子替明夏擦拭下身的时候,那从私密处流出来的污血看得言裕心惊动魄,抓着医生问了好几回这样继续流血会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