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无法沟通的问题,一顿年夜饭都吃的没滋没味的。饭桌上我妈时不时拿话剜酸我两句,我自知理亏,坚持沉默是金。我不奢求他们能够理解我对爱情的付出,索性就不说了,省得他们心里更堵。

其实我很能理解我妈,她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想让我找一个合适的姑娘结婚生子,稳定下来。可正如她不愿接受我的生活一样,我也无法接受她的安排。

为了免收她的唠叨,吃完饭我抢着跟我爸进了厨房洗碗,我妈在客厅坐了会儿,打了几个电话挎着包出门了,见状我爸有些不满了,把她拦住道:“这大过年的你还去打牌?谁家伺候你?”

“不用你管,我想打牌还怕约不到人么?你自己在家陪你的宝贝儿子吧,我出去透口气,省得在家被你们爷俩儿气死。”我妈没好气地瞪了我爸一眼,见我从厨房里冒出头来,给了我同样的待遇,扭头开门走了。

“爸,我妈这是更年期到了吧?这脾气怎么又涨了?”等我妈走后,我拉了我爸一把:“该不会是你藏得私房钱被发现了吧?”

“滚滚滚,臭小子,平时不回家,一回家就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我爸把我妈瞪得那一眼原封不动地转给了我,冷哼道。

“哎!爸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了,这能怪得着我么?我从回家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怎么就成我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了?”我无语道,顿了顿,见老头子沉着脸,我嬉皮笑脸地把他拉到餐桌上,去厨房把刚才没吃完的菜又端了回来:“刚才光顾着听我妈唠叨了,都没吃几口东西,爸,大过年的咱爷俩儿喝一个呗?”

“少给我来糖衣炮弹,不吃你这一套。这会儿跟你喝了酒,回头你妈就得把我赶到沙发上睡。我睡觉去了,你自己想办法把你妈叫回来吧,大过年的让人闹心。”我爸丢下这句话,背着手回了房间。

我端着刚启开的酒,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年过的确实没意思了。

倒了一杯酒,我只喝了两口就失去了兴致,一个人霸占了沙发,打开电视,春晚已经开始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着里面的万家欢腾,对比一下家里的冷冷清清,我心里更加憋闷了。忍不住掏出手机,我想给舒夏打个电话问问,可想到她现在肯定正在跟家里人在医院过年,犹豫了一下便打消了念头。她那边不会比我好多少,一家各怀心思的人聚在一起,再加上舒建生的身体状况,这顿饭是一定吃不好的。

很快,手机开始不间断地响起来,有短信,有各种消息,还时不时地会来个电话。往年这个时候,我会一边陪爸妈看春晚,一边发送或回复拜年信息,可此刻我丢掉了做这些事情的心情,百无聊赖地打开朋友圈,发了个过年好,配了张郝云的《群发的我不回》歌词,把手机关成静音,躺在沙发上看起了正在播放的小品。

每年的春晚都是这些万变不离其宗的节目,这个举国同庆的节日里最盛大的晚会,如今早已经变成了网友拿来吐槽的对象,罗素就说过,春晚早该改名字了,叫大家来找茬。

心不在焉地看了几个节目,我下意识地又捡起了手机,屏幕不出所料地早已被各种信息刷爆,我大概扫了一眼,发现不在的这会儿功夫,罗素和陈暮居然在讨论组里玩起了抢红包的游戏。大概扫了一眼,他们玩的是苦中苦,顾名思义,每次抢红包,谁抢的最少谁接着发,每次不多,只有二十,但运气要是不好,不比打一回麻将输得少。

罗素情场得意,运气就背了,我看他抱怨已经发了四百出去了,等他又发一个,我眼疾手快地抢了一把,运气不错,二十块钱我一个人就抢了九块多。

“我靠,卢西你个贱人原来一直都隐藏在暗处,老子叫你一百遍了你不出来,大过年的你干嘛呢?”罗素第一个发现我,嚷嚷起来。

我发了个得意的表情,红包眨眼间抢完,罗素又一次垫底,只抢了八毛钱。

骂骂咧咧地继续发起来,期间跟他们插科打诨,我的心情慢慢好了许多。不高兴的时候转移一下注意力确实是个好办法,我这各种不顺心,没想到赌运倒是好起来了,每次抢的都在平均线以上,没几把就一百多进账了。

聊天里我得知,罗素见家长据说表现不错,陪暮姐他爸下了一下午象棋,伺候得老头子十分满意。估计老头子不知道,罗素的爱好里,也就只有象棋能拿得出手。不过就算没有这一点也无所谓,家世摆在那儿,虽不说门当户对,可也相差不大。

暮姐看样子也彻底把心放在了罗素身上,大过年的两个人还在外面玩呢,谁也没回家吃年夜饭。

好不容易输了一回,我正打算发红包,突然来了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我愣了一下,居然是尧瑶。

“西西哥,春节快乐!”电话里尧瑶那边有些吵闹,她开心地对我喊道。

我乐了起来,对她笑道:“你这个电话来得可太及时了,给我节约了二十大元。”

尧瑶好奇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跟她讲了,闻言她嘻嘻笑道:“那就多聊会儿,给你转转运。”

“正有此意,唉对了,你那边怎么听起来这么热闹,难道意大利朋友也开始过春节了?”我隐约听到了鞭炮的声音和欢呼声,忍不住问道。

“不是,你再猜?”尧瑶跟我卖起了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