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北不由自主地弯着嘴角。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喜欢叶然的。小骗子有一种魔力,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就喜欢上她了。

叶然亦是望着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瞳里只有他的身影,她的眼底满是柔情。

“小叔叔——”傅恒宇今晚要表演节目,穿着小西装和黑色短裤,脖子上还打着领结,像个小绅士。他走到傅延北身旁,眼睛却是看着叶然的。

叶然笑着,弯下腰,“你好啊——”

傅恒宇挺直背脊,“你好,叶姐姐——”

叶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叫姐姐会不会乱了辈分?可是现在总不能让他叫她小婶婶吧?

“恒宇,你妈妈呢?”傅延北问道。

傅恒宇耸耸肩,“爸爸把妈妈抢走了,让我自生自灭。”

叶然失笑,“你爸爸真坏,怎么能这么对待小朋友?”她对傅延林同样充满了畏惧感。

“我都习惯了。叶姐姐,小笙以后不回来了吗?”小正太其实过来是想问这个问题的。

“暂时还不知道呢。”

傅恒宇有些失望,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

“不过,小笙说放假会过来看你的。”

“真的吗?”傅恒宇的眼睛立马亮了。

傅延北望着她,他可不相信小笙会说这样的话。怕是距离和时间已经渐渐抹去了他们在小笙脑海中的记忆。

“真的。叶姐姐答应你,等放暑假,就把小笙接过来。”

“叶姐姐,你低下头——”傅恒宇招招手。

叶然低下头靠近他,她想小朋友肯定要和她说什么悄悄话吧。

“啪”的一声,轻轻的,柔柔的。傅恒宇在她的右脸颊吻了一下,“叶姐姐,你真好。”

叶然愣住了,被一个小帅哥亲吻了。

傅延北扯着嘴角,抬手拎着他的衣领子,“小子,你可不能这么占我女朋友便宜,要叫小婶婶。”

傅恒宇吐吐舌头,“我要去准备了。再见。”

叶然感叹,“现在的孩子不得了,我相信了,幼儿园早恋的那些事。”

远处,苏韶言站在傅母的身旁,脸色灰暗,“傅阿姨,我输了。几年前我赢不了叶然,几年后我还是输给了她。”

傅母拍拍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韶言,路还很长。不是相爱就一定能走到一起的。”

“可是延北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啊?”那种爱不得的心情太卑微,太心疼了。

傅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延北走错过一次,我不想他再错第二次了。韶言,静观其变吧。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夜深了,宾客渐渐走了,酒店恢复了安宁。

傅延北带着叶然去给傅老爷子送礼物。

这屋子的人都是傅家人,傅延北大伯一家,小姑一家,还有苏家人。

“爷爷,听说你平时喜欢画画写字,这份礼物希望你喜欢。”叶然递上了盒子。

“喔,我看看——”老爷子慢慢拆开了。

是松柏图。

松柏常青,好寓意。

真是一幅好画,他看的如痴如醉。

落款——何君卿。

“哈哈哈,丫头有心了。”

傅奶奶歪着头,推了推眼镜,“这松柏画的好,画风清冽,这是小叶自己画的吗?”

叶然笑着,“奶奶,我可没有这么的本事,我的画不敢拿出来给人看的。”

傅奶奶念叨,“何君卿啊——这名字熟呢。”

“君卿是何成言的字。”这时候傅延林沉声开口解释道。

“何成言的画?”苏父大步走上前,仔细端详着那幅画,确确实实是何成言的风格。“怎么可能?他已经封笔了。”所以他的画价格炒的越来越高,已经到了一画难求的境地。

这个丫头怎么会有何成言的画?

苏韶言望着叶然,心里涌过一阵酸水。她送了何成言的《夏末》,叶然又送了《松柏常青》,明显叶然的礼物更深得老人家的喜欢。

“是不是假的?”苏韶言突然说道,“我的意思是,叶然买到别人造假的画了?毕竟现在山寨品太多了。”

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来。是啊,这话没错。何成言的画岂是一般人能买到的。

傅延北拧着眉,冷然道,“不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苏韶言追问道。

他横眉冷对,“我认识——”

叶然拉住傅延北的手,“这画是真的,货真价实。”

“你说真就是真了?”苏韶言冷冷地望着她。

“苏小姐——”明桦开口,想要帮叶然说话,她实在不喜苏韶言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那你的画就能确定是真的吗?”

傅延林歪过头,嘴角含着笑意,他的妻子是坚决站在叶然这边了。他不着痕迹地拉拉她的手,“你觉得谁是真的?”

“不知道。”明桦抽回手。“你还说几句,大家散了吧。”

傅延林耸耸肩,压着声音,“延北又不需要我帮忙。何况这样的事,他都处理不好,以后怎么办?”

明桦瞪了他一眼。傅延北却觉得她那个眼神娇媚可爱。

苏韶言怔默了。

叶然眨眨眼,“不知道能不能看一下苏小姐的画?”

傅老爷子使了一个眼神,傅家大伯拿来画。“小叶,你看看——”

叶然打开画,《夏末》这幅是绘在她八岁的夏末,那天院中的银杏树上,蝉鸣嘶吼,所以画中的树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清楚,不在意也看不出来。

何成言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因为那是叶然涂上去的。

众人见叶然打量着画,默不作声。

“叶然,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苏韶言自然觉得这幅画肯定是真的。

叶然抬起头,扯了扯嘴角,“苏小姐,我想你可能被骗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苏父气的瞪眼,“你懂什么?”

“你们不信我的画就算了,这幅画确实不是何成言的真迹。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了,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她才不会说,树上那团黑乎乎的蝉,是她画的。她温温婉婉地笑着。

傅延北站在她的一旁,嘴角藏着笑意,“苏伯伯,你现在已经去找卖画给您的人确认一下?”

苏韶言脸色难看到极点,“你们胡说什么。”

傅老爷子开口,“好了,真真假假最后又有什么呢?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延北和小叶留下来。”

众人散去。

傅延北悄悄地拉着叶然的手,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傅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没规矩。”

傅延北立马松开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