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执玉并不描眉施粉,梳妆简单,碧玉发冠将梳顺的长发全部挽起再加一根玉簪子即是妆成。光洁齐整,正是人夫的标准发式。

待两人洗漱都了,封执玉斟酌开口道:

“还有一个请求……是执玉之前带来的医书都收到了院中妻主的书房,依照夫训我自己却是不能进入的。可否请妻主拿两本出来?”

“恩哪两本?我带你去拿,以后我书房中的其它书都能随意取用。夫训什么的别提了,以后你在迟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迟染深觉夫训没道理。明明闺阁中的公子都能公开外出参与文宴,凭什么一成婚就连书房都不能进了,写个文作个画都在闺房多不方便。

现在文人骚客们红袖添香的事情都是书侍在做,若是换成夫郎不是更美妙吗?

回忆起来前世的封执玉也和她提过取什么诗书,最后取书的是她当时的侍从,而所有的写诗作画正是在闺房里。她却未曾想过是因为夫训这一茬。

如果她能对他多些体谅,是不是当年的他性子也会柔软一些?

如今一切不一样了,尽可能让他开心些吧。

“如此,多谢妻主。”封执玉一愣,然后起身郑重其事地向迟染道谢。

夫训是很重要的规矩,而封执玉内心是极爱医药也极爱文墨的。迟染能这样说,封执玉深知难得。

“做什么如此郑重的道谢,下次不许了。随我来,书房里还有许多好书的,我带你看。”迟染一手摸了自己随着春天到来又重出江湖的小扇子,一手牵了夫郎出房门。

两人携手进了书房,迟染有意告诉封执玉书房内的存书布局:

“这个架子是我近年收集到的书了,上面一层是上个月刚刚翻看过的……”

封执玉依照迟染所说拿了她最近看过的书。然后……看着手里的书本默然。

迟染想要看他拿的是哪本,低头只见封面上书四个大字:

“双修宝典”

封执玉淡定将书放回去,仿佛拿起的不是一本小黄书而是寻常书本。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道:“好了,医书在哪?”

迟染却不淡定了。

大婚之前刚看过忘了放起来了啊!书里说得效果那么好,婚前犹豫一下要不要试试看不是很正常嘛。这不是一般的小黄书,这是武林秘籍,武林秘籍好吗!

执玉这么淡定,脸都没有红一下,是不需要解释的意思?还是说,虽然夫郎没问,她其实还能拯救一下?

虽然夫郎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迟染先指了医书所在,

“旁边这个架子就都是你带来的医书了。”还是解释了一下,“咳,刚才那本并不是一般的闺中书,是孙鸟然大师留给我的武林秘籍,八成是真的,我们改天可以试验一下。”

听迟染大言不惭说试验一下,封执玉淡定的表情有裂开的趋势——

“妻主不必解释,执玉懂得。只是医道有言,淫思伤身,还请妻主多思正途。”

迟染:“……”

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讲好吗?为妻想继续解释显得十分为难呢。难道只有书房来一发才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重振妻纲!

“不过妻主如今气色很好,身体也较之从前的这个年纪好许多。”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封执玉察觉自己言语有些严肃,担心迟染误会,于是缓和了语气安慰道,“想来并没有浸淫其中,执玉是明白的。”

“唔,你会明白的。”迟染摩挲着手里的扇子,桃花眼微挑,一脸内涵。

封执玉才知自己想多了,方才的严肃想来是对的。感到这人表情晃眼,封执玉转过了身,剪水明眸忘向别处,静默不言。

“咳……医书只占了一个架子,想来你带来的不多。若是以后有意收集,都可以整理到这间书房来。”

迟染不正经够了决定正经一下以免夫郎假装不认识自己,

“再往后的几个架子,第一个和第二个放着的是历代礼史;第三个和第四个架子都是诗词歌赋;第五个架子是曲艺五音;第六个架子是画集手本;第七个架子放了策论;再然后就是话本和其它杂本了……唔,还有这个架子下面几层是这两年的京都时文。”

“京都时文……竟是从创刊之始搜集至今吗?”封执玉看着装订成册的《京都时文》,对于侧面装订所标注的时间刊号有些惊奇。

如今《京都时文》在京城影响很大,创刊号由于发行量并不多也算是一些人追捧的收藏了。

“唔,这个是从报社直接发来的……如今我算是报社的幕后投资人。”

“倒是要对妻主刮目相看了。”封执玉赞赏道。

迟染心里美了那么一下,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