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士兵们焉有半分斗志尚存,朱宸濠不知所踪,刘养正尸骨无存,王纶投城而死,再无一人可担当首领之任,本来参与这场叛乱就是身不由己,其结果可想而知。

北城被破一刻钟后,面对江面上炮火的猛烈攻击,南城门叛军士兵们高举白旗打开城门投降,宋楠率一万八千兵马弃船登岸,疾风一般卷入城中,和许泰一南一北相向推进,叛军顽固分子的零星抵抗也只是垂死挣扎;伴随着东门马鸣的兵马终于攻破东城门开入城中之后,安庆府中的叛军彻底放弃抵抗,午时末,安庆府尽入宋楠掌握之中。

将领士兵们忙着清理城中顽固之敌,收押俘虏追捕逃散叛军将领之时,宋楠正带着人忙着找朱宸濠的身影,城破之后便没看到朱宸濠人在何处,在水泄不通的安庆府中,他是绝不可能逃走的。

很快,便有投降的叛军士兵告知了朱宸濠的去向,原来是去了城东惠明寺之中了,寺庙道观这等地方士兵们倒是不愿意去打搅,这年头信佛信道是潮流,普通士兵也懂得不要去打搅方外之人亵渎清净之地的道理,恐怕正因如此才没发现朱宸濠的踪迹。

宋楠立刻上马,带着汇合在一起的许泰江彬王勇李大牛等人奔往惠明寺,到达惠明寺左近,亲卫营兵马将惠明寺 左近围得水泄不通,让里边的人插翅难飞;宋楠上前叩击庙门,不久后一名老年僧人哗啦打开了庙门,见到全副武装的兵马亲卫的阵势,那僧人很是惊慌。

宋楠微笑道:“大师莫怕,我等来此是擒拿叛乱之首朱宸濠的,有消息说他躲在惠明寺中,告诉我,他躲在何处?叫他出来投降,免得兵马践踏了寺庙清净之地。”

那老僧忙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姓宋?”

宋楠微笑道:“正是,大师如何知晓?”

老僧道:“老衲岂会知晓,只是那朱施主留了话,要老僧在庙门前迎候罢了,朱施主早料到宋施主将至。”

宋楠和身边众人对视一眼,回头道:“那朱施主现在何处?”

老僧道:“在后院禅房之中。施主请随老衲前来。”

宋楠拱手为礼,举步跟着那老僧往庙中走,后面一大堆亲卫和将领都跟着哗啦啦往里边走,那老僧回头皱眉道:“宋施主,可否让贵属留在寺外等候,佛门清净之地,贵使带着兵刃杀气腾腾,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江彬瞪眼怒喝道:“老秃驴,你想死么?你这寺庙窝藏叛贼头目朱宸濠,还他娘的花样多。信不信老子命人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庙?”

老僧吓了一跳,合什连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宋楠忙制止江彬的骂骂咧咧,道:“你们都留在外边等着,佛门之地原是要收敛些。王勇和大牛随我进去便是,放心便是,那朱宸濠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江彬许泰等人无奈,只得盘腿坐在门口的青石上歇息,老僧面露感激之色,对宋楠连呼善哉,头前领路,引着宋楠三人绕过大殿往后院走去;惠明寺倒也不大,城中之寺占地面积有限,只片刻之间便到了后院禅房精舍坐落之处。

老僧在一座小院前站定,双掌合十道:“施主,朱施主便在此处,请施主自便,老衲不便相陪了。”

宋楠微笑还礼道:“多谢大师,贵寺诸位师傅请切勿出门,留在寺庙之中,外边乱的很,以免受到伤害。”

老僧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明白,这是宋楠在警告他们莫要想着逃走,朱宸濠隐匿在这寺庙之中,少不得寺庙会受到牵连,不久后怕是要来人询问其中隐情。

老僧缓缓退下,宋楠看了看眼前的院门,伸手推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宋楠抬脚便进,王勇忙拉住宋楠道:“卑职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