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吓得脸色惨白,跪倒磕头道:“皇上明鉴,臣没说那句话,臣发誓。”

正德冷冷道:“你是说朕的耳朵聋了?”

“不不不,臣岂敢有此意,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杨廷和紧皱眉头沉声奏道:“皇上,刚才诸位大人言语嘈杂,也许真是听错了也未可知。”

宋楠笑道:“皇上可能听错了,可是为何那么巧,我和张公公张提督都全部听错了?”

杨廷和道:“那也说不准。”

宋楠挑指赞道:“首辅大人好样的,你的意思是,本人串通张公公张提督还有皇上一起来诬陷诸位工部侍郎张大人了?”

杨廷和淡淡道:“我可没这么说,这里边或许有误会吧。”

宋楠冷笑一声道:“一句误会便完了么?大殿之上,群臣面前,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诋毁当今圣上,你杨首辅一句误会便了结了?”

杨廷和一时语塞,心中终于明白,今日殿上宋楠是有备而来,定要行这指鹿为马之事了。

“张庆,你胆敢诋毁皇上,这是大不敬之罪,还不老老实实认罪么?”张永尖声喝道。

张庆拱手叫道:“诸位大人,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我是冤枉的,我没说那句话啊,你们倒是给我证明清白啊。”

群臣一片默然,本来将这件事当做闹剧来看,但皇上一发声,事情的性质立刻便发生了变化,皇上自称亲耳听到,那便是笃定要追究此事了。

宋楠微笑附在张庆耳边轻声道:“张大人,或许我们真的听错了,也许这句话真的不是你说的。”

张庆道:“宋大人明鉴,确实不下官所言。”

宋楠轻声道:“但皇上和我,以及张公公张提督都听到了有人说这句话,若非你所言,定是别人所言,只是我们都没听到是谁;如果你觉得冤枉,便需自证清白,莫如你指出是谁说的那句话的,你便可以脱身了。”

“无耻!”宋楠话音虽轻,但站在一旁的杨廷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杨廷和气的发抖,宋楠不仅指鹿为马,还教唆他人公然攀诬他人,这是变相的动摇外廷的团结,天下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当真匪夷所思。

张庆嗫嚅道:“下官……没听到谁说的,下官只知道自己没说。”

宋楠笑而不语,朝张永递了个眼色,张永奏道:“皇上,张庆公然在大殿上对皇上大不敬,必须严惩,否则皇家威严何在?”

正德冷声道:“宋楠,将张庆拿入北镇抚司诏狱,严加审讯其目的,盘查其幕后是否有主使之人,对朕如此恶意攻击,也许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必须要查出来,一网打尽。”

宋楠拱手道:“遵旨。”

张庆面如土色,大声哭叫道:“冤枉啊,臣冤枉啊。”

锦衣卫大汉将军上前来叉起张庆取下官帽便要往外拖,杨廷和见状赶紧上前奏道:“皇上,张庆此人为官清廉办事勤勉,对皇上忠心耿耿,请皇上务必慎重行事。”

内阁几位新进大学士也赶紧上前跪倒求情,其他文官紧跟着呼啦啦跪倒一片上奏求情。正德面色阴沉道:“朕意已决,杨廷和,你竟要庇护大不敬之人么?朕对你很失望。”

杨廷和叹息一声,心知今日是难以让正德收回成命了,于是道:“皇上,臣非替张庆求情,也许张庆确实在激愤之下说出什么不当之语,但臣请皇上看在张庆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这一次;臣想张庆经过此事,必也知道约束自己的言行。臣可担保张庆绝非故意犯上,更非有什么暗中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