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他眼瞅着自家主子爷望向胡同尾巴的眼神不对,便赶紧过去找小双儿打听,一打听才心惊肉跳,暗道不好。

这是啥!?

别以为他是去了烦恼根的太监,他就不知道!

没吃过猪肉,见没见过猪跑?

两夫妻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单独出去吃饭,偏生吃饭的地儿挑了个掌柜的年轻美貌,偏生这男未娶,女未嫁,两人看上去还挺登对!

这是啥!

这是相看!

小肃觉得自己讲得委婉中带着隐晦,隐晦里藏了直白,直白中又留了些许让主子爷自我猜测的空间,他对刚才的回答打满分。

徐慨对小肃的回答打零分。

徐慨语气发沉,“交好的同窗是谁?带过去说了什么事儿?是头一回去,还是去了好几回了?说话办事,需讲究章程,功在细节,这些规劝不应只用在内务上,还应体现在当差回话的方方面面...”

噢。

您还嫌我说得不够具体。

小肃闷了闷。

这些...他确实没想到。

不过就点了灯的时间,他也不能拽着小双儿问啊...

小肃连声应是,徐慨躺了下去,睁眼看那素净的帐子,脑子那团乱糟糟的麻球在空地滚了两圈,“哐当”一声落在了徐慨的心上。

不理清楚,他许是无法安宁了。

徐慨轻轻闭上眼。

第二日,日头还成,仲夏的太阳像强弩之末,阳光似是要用尽的力气,能晒多少人晒多少人,能晒多少个时辰晒多少个时辰,含钏瞅着过了晌午天儿渐渐阴下来的空隙,赶忙拿了支高挑细长的竹竿子在院子里打柿子。

竹竿顶端被崔二砍成两片,正好可以夹住柿子树的小枝芽,左一扭右一撇,连着枝芽将沉甸甸的柿子摘下来。

小双儿迫不及待地拿衣袖擦了擦,把柿子皮儿剥开了个顶儿,便猴急地咬了一口。

丰盈的汁水在口腔中喷射而出。

小双儿瞪圆眼睛,重重点了点头,“好吃好吃!甜得像放了黄砂糖似的!”

含钏让小双儿别一口气吃多了,“...没吃东西前,千万别吃柿子,过会子便惹得肚疼。”

含钏也喜欢吃柿子,柿子这东西也邪乎,喜欢的人特喜欢,不喜欢的人吃了只觉得牙涩嘴酸,绛蜡裹团酥说的便是美柿子,河南洛阳、嵩山一带所产的“黄饼”,柿霜浓厚,将柿饼上的白霜扫下,甜得甚至可以当糖食。

说实在话,这棵郁郁葱葱的柿子树,是含钏下定决心买下这处宅子的原因。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穷...

“分一篓给冯夫人,一篓给珍宝斋二掌柜,一篓给张三郎...”八个一篓,含钏分作堆数,想了想还是将秦王府的柿子留了出来。

正分着,冯夫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