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话都没说,说不够。

“何黎。”涂玉泉很郑重的喊了一声。

“嗯?”何黎答应。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也很平和。

“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你说。”涂玉泉说得更郑重了。

“什么事,你说。”何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生日快乐!哈哈哈!”涂玉泉突然大声喊出来。

何黎听着那边涂玉泉欢乐的声音,也笑了。

“嗯,谢谢!”何黎顿了顿,“泉儿,谢谢你的礼物,那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美好的生日礼物,永生不忘的成年礼,我们俩的!”

涂玉泉脸瞬间臊得通红。做这些事的时候能鼓起勇气做,做过后却无比羞于提起。

“啊……呃……”涂玉泉什么都说不出来,但不影响何黎。

“泉儿,你把你给了我,我就用一辈子来爱你。泉儿,我爱你。当初,我说我喜欢你,我们俩就在一起了,看似简单粗暴的决定,在我心里,他就像一个坚定的信念一样存在着,永远也不会变。哪怕我爱你的路上会有阻拦,我也不会顾忌,没有谁会拦住我!”

何黎的这几句话,让涂玉泉心里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也一样,你走到哪儿,我绝不在你后面一步!何黎,你听着,我爱你,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就是哪一天你想要退缩,我也决不允许!”

涂玉泉原来是飘忽的,他想过和何黎的发展情况,即使他已经献出了自己,万一何黎在他父母的阻挠下想要退出,他是允许的;而现在,他不愿意了,我付出百分之百的情感,就要百分之百的收获!

何黎是震撼的,他没想到涂玉泉会在这种情况下表露心迹,会这样清晰的说“我爱你”,他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永不退缩!”

“永不退缩!”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发誓。

舍不得挂电话,两人都试图找话说。

“对了,我们这儿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估计还要干好久,这事儿你知道不?”涂玉泉终于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嗯,听说了一点儿。今年整个西南地区大干旱,玉米。水稻都严重歉收,中央已经开始重视这事儿了,不过具体措施好像没听爷爷说过。小叔也正在想办法。”何黎知道的并不多。

“哦。我家的苞谷叶子都裹成绳子的样子,有的恨不得直接在田里都能烧起来了,还好我们家没有水稻。”

……

七月二十四,涂玉泉没有再回县城,直接在家里跟父母和干活的人们一起吃了顿饭,席上朱成英念叨了一句“今天是青娃儿的生呢”,于是所有人都晓得了。涂玉泉被要求喝了二两白酒,算是成年了。二两白酒下肚,他当即脑袋晕晕,俩眼云云,脸红红,然后,倒床睡到晚上晚饭好的时候。

已经两个月没有下过透雨了,夔城县旱情严重,苞谷、水稻这夔城的两大主产均严重歉收。这种情况往年也遇到过,那时候还在搞集体,吃大锅饭。没有收成,就没有饭吃。国家从山东调拨救济大米,这边的人打开口袋,发现有的里面除了大米,还夹杂着纸条,上书“四川人是懒汉”。那年头,谁都不容易。

得益于夔城的综合发展,苞谷、水稻收成不好,但终归是有一点点;而上半年的菜籽、小麦、洋芋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大旱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家家户户都卖力晒干洋芋块块儿,光卖干洋芋块儿的收入都上千。所以,一般的夔城农民吃饭是不成问题的。

农历八月初一,县里的干部到村里来视察旱情。在村里的支书、村长、会计等一大票人的带领下,县里的干部视察完了水田,又视察旱田。旱田的选址就在涂玉泉家所在的涂家包。

毛坯房已经建好,现在要做的就是外墙贴瓷砖和硬化地板,硬化地板包括猪圈外边的坪和原来地坝的地方,以及室内的房间地板。瓷砖是涂玉泉让吕大国从市里买回来的,花样好看,并且比夔城的便宜了一大笔钱,不过都是上午九点以前凉快的时候干的活儿。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瓦匠师傅们正在铺地。

听到狗叫声,涂玉泉从二楼窗子探出脑袋,一大群人已经快要上地坝了,他一眼就看到走在前面的何明建。

涂玉泉吃了一惊,但立即明白过来,何黎说他小叔在想办法,估计来视察情况来了。不过,全县那么多乡、镇,每个乡、镇又有那么多村子,能来水库村,真是巧。他马上从二楼跑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来的人太多,还是知道来的是贵客?反正家里的狗只是装模作样的吠了几声就快速退场了,一副“懂事”的样子跑到刚下来还在往前走的涂玉泉的身后。

何明建的到来,对于涂玉泉来说绝对是惊喜,所以老远何明建就看到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看到来人是熟人,何明建其实有点小小的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对于安坪乡,他特意选了干旱比较严重的高山地区——水库村,就是因为他知道涂玉泉就在这个村子里,虽然没有刻意到涂玉泉家里,现在碰到涂玉泉也很正常。

“小涂,这里是你家啊,真巧!”见涂玉泉走近,何明建先开口了。

“何叔叔,稀客稀客!嗯,我家就在这里,呵呵!”涂玉泉见何明建竟然先给自己打招呼,顿时觉得更加亲切了。

一行人已经上了地坝,由于在起新房子,地坝里乱糟糟的,他们便停在了边上。陪在左边的村支书魏辉胜正准备向一路来的那样,热情给书记介绍一番,没想到书记竟然和涂家小子认识,两人在他开口前就说话了,这时他忙不迭的刷存在感。

“何书记,您认识我侄子?哈哈,这可是我们水库村的人才,在县县中学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他可是我们全水库村的骄傲!”魏支书的眼睛笑得都快闭住了。

涂玉泉瞬间就笑了,魏支书母亲好像也姓朱,不过似乎是与朱成英一辈儿的,自己什么时候成他侄子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莫名奇妙的就是水库村的骄傲了?这话说得,像多抒情的演讲宣言似的,涂玉泉恨不得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何书记右边的乡长表情没变,看不出什么,倒是何明建接话了:“呵呵,小涂确实是个人才。他是我侄子的好朋友,咱们全县发展最初的策划书,还是他起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