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北京,涂玉泉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发展真的是很快,涂玉泉有种自己窝在小县城里,目光狭隘的落后感。自己似乎“太务实”,没有放开手去拼搏阻碍到了自己的发展。从夔城人对“北京货”的反响来看,或许可以做另一种生意,只是夔城太小,购买力有限,涂玉泉把心思动到市里和省里。

从杭州回来,涂玉菊劲头十足的做起了饰品生意,除了头饰,项链、手链也是有的。涂玉泉马不停蹄,带着凌冬的销售小队,坐吕大国的车,还有另一名吕大国介绍来的司机,两车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驾驶台根本坐不了这么多人,大部分人都是坐在敞篷的货斗里,一人戴个草帽,拿把扇子,在热天就这样出发了。

早上天刚亮就出发,车一直行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到市里,路上只停下来吃了两次饭和涂玉泉带的面包,现在所有人都又累又饿。

找了家小店吃饱喝足后,一行人才找了家宾馆住下。

第二天,他们兵分两路行动。以前卖衣服就来过市里,凌冬吕大国是熟门熟路,摆摊卖衣服手到擒来。涂玉泉不管卖衣服这摊子事,带了个跟班,逛街去了。

上辈子涂玉泉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七年,不说是对发展后比现在大好几倍的城市每个角落都了解,但是主要的商业街都是逛过的,熟识的。他选择作公交车去商业中心,很简单,在公交车上观察民生百态,真实而又深入。针对性的逛街,采价,从人们的穿着打扮,到商店的红火程度。花了整整一天,涂玉泉才把想走的地方逛完。

傍晚回旅馆,涂玉泉累得很,也不愿意去挤那公交车了,干脆打了一辆出租。这年头街上的出租还不多,打车的人也不多,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

涂玉泉上车后坐到副驾驶的位子,向后一靠,舒服得叹了口气。

“到哪儿啊?”驾驶位上的司机侧过头来问涂玉泉。

涂玉泉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报目的地,于是赶紧报了旅馆所在的地方。微微尴尬之余,涂玉泉觉得这司机可真是年轻,还有点眼熟。

涂玉泉倒不怕出租车司机“宰羊儿客”,拉着自己到处乱转,但是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一句话不说确实有点无聊,而且他一直在想这人到底为什么会眼熟,奈何一下子实在想不出来。都说一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是最了解这个城市的人,涂玉泉干脆和这个年龄不大的司机聊起天来。

“师傅,开车技术不错嘛,开了好久啦?”涂玉泉开口搭讪,当然,开车时勿与驾驶员闲聊这一条在他这里被忽视了。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技术,出租车司机一下子来劲了,“哈哈,才开一年半,”说完不等涂玉泉问,立即自夸起来,“坐我的车的人,就没有说我开得不好的,哈哈。”嗓门不大,牛皮哄哄的。

涂玉泉忍不住一下子就笑出来了。还没笑完,车子忽然使劲颠簸了一下,又没系安全带,涂玉泉赶紧一手撑在前面才免于额头被磕破。

“我日,这个路况太烂了!”司机好像一点都没有因刚才的事而尴尬,反而抱怨起路况来。

涂玉泉当然清楚这不怪司机,路况也确实不好,但这才出口的牛皮就被打击了,涂玉泉好笑之余,把话题引到其它日常生活上去了。司机是个健谈的人,有吹不完的牛皮,从某某牌子的轿车多少钱,全市仅有一辆到哪个教授多么牛逼,做出了什么什么研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而涂玉泉在听。

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那个司机终于暂时停下做口水喷雾器,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说:“这真他妈的热。”

“这正是热的季节,当然热了。”涂玉泉笑笑。

“你不是本地人?”司机突然这么问一句。

“嗯。”涂玉泉点点头,“口音差别很大么?”

虽然是同一种方言,但是夔城和市里的方言还是有差别的,涂玉泉上辈子也熟悉市里的方言,他的口音其实是介于两者之间的。

“不是太大,不过仔细一听就听出来了。”司机一边回答一边踩油门,车又驶出去。

司机说话的时候转过了脸,涂玉泉终于瞬间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上辈子他跟的那个导师跟现在这个出租车司机长得非常像,只是年龄不同,不过脸的重合度也非常大,两人说话时体现出来的性格,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嘛,唯一的差别是旁边这位年龄小,显得更加青涩罢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涂玉泉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导师那时候一有空就还跟他们吹嘘“我当年你们这点岁数的时候”,其中就说到了开出租车的经历。

涂玉泉激动的心里砰砰直跳,他尽量控制着声音,试探着问:“师傅,你刚刚讲了那么多教授的故事,难道你还是大学生?”

司机毫不避讳,“是啊,大二,下学期就大三了。”

“师傅可真了不起,读的是哪所大学呢?”涂玉泉需要更详细的确认。

“市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