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种事,大家心情都不好。

等魏光陆两口子也走了的时候,朱成英还在对着背影大声咒骂。

“这是些么里人嘛?你就恁个容不得别个过得好?我们屋里做点生意就硬要说成投机倒把,做人哪有这种黑了良心的?你当个背时大队会计,做了几多黑心事,你今天又想骑到我脑壳上来哒呀,亏得你还喊我声姐姐,老子当不起!龟孙子的,老子不怕你!”

涂玉泉看她气也出了,就劝她:“这种人,莫跟他两个计较,把个人气坏了划不来。”

朱成英停下咒骂,但脸上仍旧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涂玉泉不再管她,转过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涛也站在后面。他摸摸鼻子,对何黎笑笑:“刚刚谢谢你哈。”

“没事儿。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怎么这么不禁吓。”何黎完全是一副不过瘾的表情,“真是,公安局长的儿子有那么可怕么,连真假都忘了认一下,看他跑得那叫一个快!”

“呵呵,他就那点本事,踩踩比他弱的人还可以,一听比他厉害得多的人,他又不傻,肯定要赶紧跑了。”涂玉泉淡淡的说。

“这人怎么这么渣啊,损人不利己,非要所有人都穷着才好吗?”何黎说着就有点气愤了。

“这种人就是这样,他心里不平衡了,就要别人倒霉他才高兴。”

“那人是谁啊,怎么那么无耻啊?”何涛走过来。

“说起来还是我妈屋里(娘家)的一个兄弟,还是当的大队会计呢,哪晓得他恁个不是人!”朱成英一开口就带着愤怒。

“啊,那,他以后会不会报复你们啊?”何涛担忧的问,“像今天这样明着来还好,万一他背后使坏怎么办?”

背后使坏?上辈子涂玉泉可是见识过的,涂家几弟兄都是被他坑惨了的。连给小孩登记上户口,他都能故意把名字写错,上辈子他就把涂晓燕的“燕”字写成“元”字,一直等到上初中之前才在户口本上改过来。别的人家也有好几例这种。

“不用担心,他能搞出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他也没什么能耐,只是总是想显示一下他当官的优越性而已。”涂玉泉说,“其实,也只能怪我们家太张扬了,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老实好欺负的穷人,现在突然变得有钱了,心里不舒服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也是,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操心那么多实在是浪费精力。”何涛也说。

“走吧,我们摘李子去,摘了明天带走。”涂玉泉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好啊。”何涛举手赞成。

“还是明天早上再摘吧,今天摘了明天就不新鲜了,反正你们又不是急那一哈。”朱成英打消了几人的计划。他们只摘了一点吃,然后和涂玉菊一起放牛去了。

私下里,涂玉泉反思,其实还是他太冲动了,主要是他对朱成学有成见,所以他说任何话听着都不顺耳,其实就他今天说的话,可以打太极绕过去,没必要撕破脸的。不过,闹翻了也好,免得他三天两头威胁自家一番,像苍蝇一样,真的很烦。

还有一个问题。

涂玉泉悄悄问何黎:“我们之前狐假虎威,没问题吧?要是真的被公安局局长知道了,这丑可就出大了。”

“这有什么?”何黎浑不在意,“不过公安局局长真的有个儿子,也在我们班上,就是个小流氓混混。说实话,我今天借用他的名号,算是亏大了!”

“呵呵,那谢谢你今天为我吃亏喽!”涂玉泉调侃他,“不过,托你个事呗?”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

“咳,真豪气!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用两肋插刀,就是帮我打听一下,我们那样赶场卖衣服,会不会被当做是投机倒把?”虽然他觉得很正常的生意,说不定哪天真的被扣了黑帽子。

“不算吧。那也算的话,那还有生意可做吗?”

“谁知道呢?是不是也不就是某些人的一句话?”

“嗯。”这个他倒是深有体会。“好吧,我去帮你问问。”

“那我先谢谢你了。”涂玉泉笑眯眯的说。

“小事情。朋友之间,不言谢!”何黎说的豪放,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涂家只有两张床,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按性别分,涂玉泉和何黎再次同床,但不共枕。很纯洁滴。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来摘了二十多斤李子,因为何涛说自己背的自己吃,于是三人一人提了一袋子,就赶早车回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