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是星期日,也是劳动节放假的最后一天。

涂玉泉之前做的女式衬衣销量一般,两天做的已经有几十件存货,涂玉泉就让徐敏开始做男式衬衣。

上午何黎来的时候,涂玉泉立即叫他过来钉扣子。

米白色的,短袖衬衣,袖口卷起一小截,外沿开了一个小叉,细微处透着精致;左胸口的一个尖底小荷包,荷包口再用布条接了一小截,不像传统的衬衣没有荷包或者平底荷包,稍复杂的形式看起来更加精细;胸前的扣子并没有选择传统的白色或无色扣子,而是选了亮黑色的带脚的半球形的,整件衣服显得分外帅气。

何黎说的加扣子的地方是小荷包的上沿中心。接过涂玉泉递过来的针线,然后跟着他学。

确定好钉纽扣的位置,然后把针从反面扎过去,把扣子穿过扣脚,再把针扎回去,重复几次,最后在反面打疙瘩。

涂玉泉一边钉,一边给何黎讲述,很利落就弄好了。何黎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像是用脚当手,针拿不好,针脚也凌乱不堪。

涂玉泉弄好后,看着何黎求助的眼神,带着孩子的负气,“来,我看看。”

最后,涂玉泉拿剪刀把何黎之前弄的都挑了,然后几乎手把手地教他。钉了两针后,再让何黎自己弄。何黎在涂玉泉的帮助下打好疙瘩,剪掉线,然后向他露出期待的小眼神儿。

“干嘛?”

“……”两眼亮晶晶。

“不错,第一次钉扣子就钉的这么好!”涂玉泉终于明白了。

何黎脸上立即一脸骄傲,脸上的笑意敛都敛不住,但嘴里依旧谦虚:“那是,呵呵,主要是你教的好!”

涂玉泉觉得他今天真相了,他竟然不知道平时稳重清高、带着点儿不食人间烟火感觉的何黎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喏,给你个东西。”何黎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一张纸,然后打开,递给涂玉泉。

“什么啊?”涂玉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缝纫机购入票?”他先是吃惊,然后狂喜,“给我的?”

“嗯,你不是说你想买一台缝纫机嘛,现在能买了吧。”何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淡淡的,但却藏不住那丝欢快。

“嗯,这怎么好意思?你怎么弄来的,我补你点钱吧。”涂玉泉觉得不能白要人家小孩的东西。

“你管我怎么弄来的,给你就收着!”显然,小孩又傲娇了。

“好吧,谢谢了!”涂玉泉觉得没必要矫情,以后在其他地方报答回来就是,“以后要我帮忙就尽管说啊。”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缝纫机?”

“好啊。”涂玉泉现在有空,立即答应了。

“哎,我们穿新衣服吧?”

“现在?”涂玉泉望了下外面,虽然阳光普照,但是现在才农历三月份好不好,穿短袖还是太凉快了点儿吧。

“不好吗,就出去的这会儿穿,我们两个人穿一样的,看着多酷啊!”

“好吧。”涂玉泉想,看在缝纫机的份上,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两人换好衣服出发。一样的衣服,关键是衣服还漂亮,两人也都长得不差,一路上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了。听到“那两个小伙儿真俊”的议论,何黎还故意昂首挺胸。至于吗,小孩儿?

到了卖缝纫机的地方,上次还因为涂玉泉没票而奚落他的老板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地卖给他了,还附带了一瓶机油和一个专门打油的小油枪。缝纫机是个稀罕货,凭票购还花了两百多块钱,幸好之前有准备才没出现钱不够的尴尬场景。

整个缝纫机有一百多斤重,卖家又不帮忙送货上门,涂玉泉跟何黎虽然勉强抬得起,但是太吃力了。涂玉泉这才觉得自己欠考虑了,早知道借个板车推来多省事儿啊。他到卖缝纫机的隔壁,找了个大叔,花两块钱,让他背回去了。

新的缝纫机整个身子黄灿灿的,黑色的脚和踏板,看得周祝美两眼放光。

“这么快就买回来啦?”周祝美围着缝纫机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盖子,“好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