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呵斥抢白,司北玄膛目结舌,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尤其是,他又一次被她抓包。

在他以为神鬼不觉的时候,原来她都知晓。

手指在广袖之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盈着水光的双眸,让他开不了口为自己辩驳。

他的确是偷偷的在窥探,在他以为她不知道,而她装作不知道的时候。

而她的那些责备,他要怎么去解释。

他要怎么告诉她,抱着她的时候,她将他攀得太紧,离他太近,他分了心。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眼底的红,尚未褪尽。在昏暗的内殿里,他触目所及,全是一层薄薄的红光。

为了让她安心,他只能踏着满地碎片,迈着发麻的脚,维持自己走得平稳。

若不是她在他怀里,今日他早就控制不住发了狂。

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这么轻易便恢复清醒。

脚底是一片粘腻的濡、湿,血还在往外渗,可他真的不觉得痛,他没有有说谎。

她的怒气,让他欣喜若狂,全副心力全用来压抑喷薄的狂喜都不够,哪还会在意那种小伤。

“真的不痛。”末了,他仍是只能重复这一句。

呆蠢得像是初坠爱河的傻子。

又是一句不痛,未寻气到无力。

于他而言,怎样的痛才称得上痛?

他到底有多能忍?

而她呢?对他发了火,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火气从何而来,她骂了皇上,却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心虚。

现在他在她眼里,就是司北玄,只是司北玄。

心虚,胆颤,待明日她重新将他当成皇上再补救,倘若明日,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