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后来呢?他摔了一跤之后怎么样了?”我赶忙追问道。

而堂姐却没有马上回答我,她的香肩在颤抖,她的银牙咬着嘴唇,她的内心好像在挣扎,究竟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这一切都说明,这事在堂姐心中留下了阴影。

小道士在一旁起哄:

“常流,你堂姐这不成了小可怜了吗,你快给她开天眼,让我来安慰安慰他吧!”

然而我却并没有这个打算,且不说堂姐现在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再让她看到鬼魂一类对她的身心都不太好,而且……小道士……呵呵哒!

我给堂姐倒了杯水,又搓着她冰凉到骨头的手安慰了半天,堂姐总算是缓过来不少。她喝了一口水,漱漱口,然后又把水给吐了。这让我有些纳闷,正常人压惊的话都会把水喝下去吧,漱漱口算怎么回事呀?

然后缓过来的堂姐跟我说:

“……那个人跌倒之后,在院子里的人拼命的喊他,可是怎么喊他都不应,大家虽然担心但是也不敢出去……直到天亮鸡叫了以后,门外才不再那么黑了,隐隐能看到一点天光,这时候才有胆大的出去找他,然后就看到他栽到路旁的粪坑里去了。

前两天刚下过雨,粪坑里的大粪还挺稀糊,那人整个儿栽进去,就露半张脸和一个鼻孔在外面,虽然没窒息而死,但是也灌了满嘴满鼻子的粪。然后那群人就把他抬到卫生所来了,前一天晚上恰巧是我值班,所以那会儿我正在卫生所,所以……呕……”

堂姐虽然是学医的,但却没有太大的发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有轻微的洁癖,所以送来这么个满嘴半肚子外加全身都是大粪的病人,我很难想像堂姐究竟是怎么把他治好的。

堂姐干呕了一阵,然后虚弱的对我说:

“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休克了,我一顿抢救,总算是把他救回来了……”

但堂姐小脸煞白,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抢救的过程了。

缓了好一会,堂姐才面色凝重的对我说:

“李二伯家只是一个开始,那天以后,晚上听到有东西挠门的人家就越来越多,而且是从村西往村东扩散的,现在全村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而且这还不算完,有到外地打工的相亲半夜回到咱村,发现从外面能看到咱村的房子,虽然能看到每家每户的房子和灯火,但是道路就完全看不到了……

在原本道路的位置,有的只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那种黑暗……”

道路没有了,房子外的空间只剩下黑暗吗?这倒是奇怪的很,不过村里人没什么事,这说明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我想了想,又问堂姐说:

“这件事是影响咱们全村的,而且跟上回英子遇上的邪乎事一点都不一样,姐你开始为什么说这是英子那件事的后续呢?”

堂姐苦笑道:

“当然是因为这事出现没多久,英子就跑过来跟我说,每天晚上她都心惊胆战的,一宿一宿做噩梦,而且她感觉董家老堂那些家伙又回来找她了啊。我知道你们这行都挺相信感觉的,所以我就这么跟你说了。”

我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当初董家老堂在英子身上花的精力不小,英子对他们的气息一定程度上也很熟悉了,能够感知到他们的气息也不足为奇。也就是说,村里的道路变成一片黑暗这件怪事,真的是董家老堂做的?可他们的掌堂大教主不是都被青城收走了吗。

在南方道门里,不管看什么事儿都极有章法,一般都有典籍记载前因后果,应该如何处置,道士们只要按照书上写的师父教的照做就行了。可东北这片儿没有三清道尊直接照拂,出现的邪乎事儿可不会讲什么章法体系,这里的妖魔鬼怪往往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以出马弟子才格外重视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