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鑫,你看那小子烧什么呢?”我对一边的付宇鑫说。

付宇鑫也往帐篷外看了一眼,然后哦了一声道:

“好像是黄纸……真特么晦气,住个帐篷还有人在外面烧纸,不知道是爹死还是妈死。”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的嘴巴就没干净过。

张亚东道:

“常道友,相逢即是有缘。现在在这山上的,应该都是出马弟子,如果没事谁也不会在这烧纸。要不你去看看吧,就当结个善缘。”

我点了点头,走出帐篷去找烧纸的人了。

普通人烧纸的时候,一般来说不会跟别人说话,而且忌讳颇多。虽然习俗流传到了现代,已经简化了很多,但是人在烧纸的时候那种犯膈应的感觉还在。

不过我们玄学界的人,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对我们来说,烧纸不光是为了祭奠先人,还是我们沟通鬼神的一种手段。

所以我走近了他。

也不知道他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道袍,头上扎着道髻,年纪轻轻十八九岁的样子,是个小道士。

地上有一个火盆,盆里是纸灰和还未烧尽的黄纸。他从道袍的袖子里拿出黄纸来,往火盆里丢,让火越烧越旺。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比较清秀。但即便在温暖的火光映衬下,他的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嘴唇干的都暴皮了。

“那个……道友,你家供的是什么仙儿,在这烧纸是你的特殊爱好吗?如果有什么问题,咱们这里这么多的道友,都可以帮你的。”

小道士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勉强的笑笑道:

“谢谢你,不过我不是出马弟子,家里没供什么仙。如你所见,我是个道士,我之所以烧纸,是给亡魂在地下花用的。”

南方的道士?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北方马仙的地盘上。

不过我想了想,也就通了。这一次是北方马仙的下山先生跟那位南蛮子的比试,就算南方道门那位不是他自称的第一高手,想必也有些名头,不然不会敢跟下山先生叫板。

想必这位小道士,就是冲着南方那位来的吧。

“那个……天下同修是一家嘛!道友,你这纸钱是给谁烧的,你有哪位亲人过世了吗?”

小道士又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神看到我身上,让我十分不舒服。这是一种什么眼神呢,它不像九幽地狱那样可怕、也不像遇到可怕事物时的惊恐,它更像是一种麻木、无奈、绝望。

小道士看了我一会,看得我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看没了之后,他才叹了口气,又往火盆里扔了几张纸钱道: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这些纸钱,不是为别人烧的,是给我自己的,我就要死了。”

我楞了一下,想到了小时候爷爷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神通不及天数。就算你道行再高,能移山填海堪比真仙,但只要天让你死,你就不得不死;即便你纵当世而无敌,天下再没什么能阻挡你,岁月也会悄然拦下你的脚步。

如那麻衣道人,避死延生,现在也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或许这小道士身患了什么难言的病症,时日无多了吧,这也是修道之人的天命。

“那个……道友,节哀。我叫常流,就算你身患绝症,真的要死了,好歹也互通个姓名,等你到了下面也好有人缅怀你一下。”

小道士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