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楚朝晖心意已决,楚皇后便不再劝,只开口笑道:“即是如此,姐姐便带着温婉,也多带几个随行的人,我要钰之领着人给姐姐护卫。”

楚朝晖本想求妹妹拨一队禁军护卫即可,没想到妹妹要泒夏钰之,她犹豫着拒绝道:“钰之如今在金吾卫任职,陛下对他颇为倚重,就不必麻烦他走这一趟,找几个禁军的人随行就是。这条路本来顺畅,府里也有护卫,何须劳动他。”

楚皇后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区区几个禁军,那是抹姐姐的面子。姐夫是堂堂的安国王爷,如今落叶归根,自然要彰显身份的尊贵。我只嫌钰之才担个金吾卫副使的职位,身份上不大够。只这一路走下来,论起熟悉和方便,没人能与他相比,这才让他走这一趟,姐姐就不必推辞。”

妹妹说得也有道理,楚朝晖听得合心,便点头应允,答道:“如此,便劳烦钰之跑这一趟。”

楚朝晖前脚出宫,楚皇后后脚便秘密传了夏钰之,将此行紧要之处细细叮咛,命他带些妥当人,留心沿途动静,再好生打探苏家老宅的底细。

夏钰之心知帝后也查觉到苏暮寒的不同寻常,有些事情不能说破,只能靠着意会。他领了命出来,自去找肖洛辰安排人手,好好琢磨这一路行程。

慕容薇算着时日也知道又到了姨母回苍南的日子,她上一世舍不得与苏暮寒分开那么长时间,死缠懒打的相随,结果一人待在玉屏山行宫住了半月有余。

这一世消息灵通,知道姨母进了宫,必是找母后辞行,慕容薇略略打探就有了主意。央求母后也想同行,被楚皇后一口拒绝:“一个女孩儿家,身份如此尊贵,怎可处处抛头露面?再说你姨母又不是游山玩水,何必再去添乱。”

慕容薇却是不依,摇晃着楚皇后的袖子分辨道:“母后与父皇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如何不让女儿出去瞧瞧?何况姨母身子不好,又需人陪伴,我与婉姐姐一起,母后又有什么不放心。”

上一世里,慕容薇也是先说动母后,才能随在姨母身旁。这一次,一定要随着出行,并非舍不得苏暮寒,而是慕容薇一直记得离苍南不远的玉屏山,心中一动。

姨母要走水路回苍南,据说是怕颠簸了姨父的牌位,不晓得是不是出自苏暮寒的主意,慕容薇却晓得当年苏暮寒的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杀回西霞,走得也是水路。

一条井杭大运河贯穿南北,成为重要的交通枢纽,每日里南下北上的货船聚集,日夜川流不息。

为了遮人耳目,十万大军一部分扮做纤夫,拉起巨大的商船,本该装着货物的船舱里藏的全是士兵。船队顺流直下,直走到淮阴,才集结成队。

那些个刀剑兵戈,种种杀人的利器,无法在商船上藏身,据说都是早早被苏暮寒藏在玉屏山中,只待他一朝取用。

这么大的动作,若说苏家没有介入,那是绝无可能。

若说沿途没有地方官接应,更是天方夜谭。

苏暮寒软禁慕容薇时,不止一次炫耀过自己的妙计,也曾数次提到过玉屏山,这个地方一定跟苏家脱不了关系。

何妨被母后误解,就当做她芳心悸动,依旧舍不下苏暮寒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