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葛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蛰伏这么些年,可不就是等着王师西进吗?没成想英国公大军竟然受挫,被西域几国联盟联手逼退至格尔木城一带。可惜了……”

叹罢,葛丹又再次闭起眼睛,继续转动起手中的经筒,大红鲜艳的喇嘛袍下,活佛扮相当真是宝相庄严啊。

啪~

卓远上前轻轻拍打了一下葛丹手中转着的经筒,乐道:“好了,别转了,你转得我眼晕,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活佛大喇嘛?还是你当活佛大喇嘛当上瘾了?”

“嘿嘿~”

葛丹将手中的经筒轻放在地上,尴尬地笑道:“习惯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一天不转,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说着,葛丹站起身来,轻轻抚摸着自己今天特意换上的崭新喇嘛袍,道:“白天黑夜都穿这玩意,现在你让我穿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穿才舒坦儿了。”

卓远听着葛丹这番说得蛮是轻松,听着却蛮是心酸的话,心里一阵歉意,自觉刚才不该这么挖苦戏弄葛丹,随后宽慰道:“这些年,你的确不易,比我和砒霜斑鸠几人都要不易。至少我们在潜伏期时还能每日大鱼大肉,对酒当歌,而你却要学着大喇嘛过着苦修日子。唉,换做寻常人还真不一定能忍受得住这份孤寂和漫长啊!”

“是啊…这些年就连我手底下这一百单八名弟兄,都快成苦行僧了…”

葛丹摇着头,无言以对,因为卓远这番话的确说到了他心坎去了。

“咦,对了!”

卓远貌似记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今天我和番主要借你这地方掩人耳目碰个头。你有没有交代守在大泥寺门口的那些喇嘛,记得放行番主和砒霜那个疯婆娘进寺?”

“放心吧!”

葛丹点头说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他们都是东厂的人,怎么会不识得东厂的档头令牌?你不是说一会儿砒霜姑娘会亮出东厂的大档头令牌吗?他们虽然不识得番主和砒霜姑娘,但却识得那块大档头令牌的。”

卓远哦了一声,道:“那就好。”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突兀响起,紧接着外面传来声音:“葛丹活佛,寺外有一男一女,有一女的已经亮出了我们东厂的大档头令牌。属下已经将两人引至禅院外,就等活佛明示。”

“明示个屁!”

葛丹一听来人报禀,不由苦笑连连,隔着房门骂道:“既然已经亮出大档头令牌,那便是砒霜姑娘无疑了。她身边那男子肯定就是番主大人了,你竟然让他们在禅院外等着?混账,没有眼力劲。”

卓远亦是偷着乐,促狭道:“啧啧,你这手底下的兄弟真是当喇嘛当上瘾了,竟然不知是你大还是番主大,还敢把番主晾在外头。别磨叽了,赶紧的,咱们亲自去禅院外迎番主进禅房吧。”

说着,卓远拔腿破门而出,葛丹紧随其后出了禅房。

行至门口处,葛丹恶狠狠地教训了前来报讯的喇嘛:“以后把招子放亮点,那是我们东厂的番主,混球!还有,以后在东厂同仁面前别叫我活佛,我是东厂二档头!”

很快,葛丹和卓远走了五六十步到了禅房小院门口,正见着郭业和砒霜伫立当前。

两人正要行礼,却被郭业抬手喊话阻道:“我知道你是葛丹,我东厂在逻些城中扎得最深的一枚钉子。咱们暂且先省了这些繁文缛节,走,去禅院找个房间,时间紧迫,卓远若返回布达拉王宫晚了,铁定惹来云容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