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大帐中,发出了一声女子惊喜的声音。

此时的马云禄,因为是被半“软禁”在大帐中,所以被没收了武器,生性好武的她,无聊透顶之下,正在挥舞着一根短木棍,练习她马家枪法。

就在她一招“疾风骤雨”,使出,木棍所指处,却正好朝向了马岱。

一瞬间,马云禄惊喜到了极点,就连手中的木棍都脱手跌落。

兄妹二人相对而立,久久不语。

马岱看着自幼疼爱的小妹,一别不知多久,今日再见,依旧完好无损之时,兄长般慈爱的目光中,不禁也流露出几分惊喜。

而马云禄那双明眸中,除了惊喜意外,更多的却是激动。

自从秦国覆灭后,马云禄就几次向陶商打听她几位兄长的消息,而陶商每一次的回答,却都是四个字:不知所踪。

是就是死,活就是活,不知所踪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马云禄就以为,她马氏一族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全族皆已随着秦国一起覆灭,陶商这么回答,只是不想让她知道真想,不想让她恨他而已。

马云禄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认定如此。

正因如此,马云禄心中,那本已渐渐褪色的对陶商的恨,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愈演愈烈。

那种灭族之恨,让马云禄萌生了复仇之念,每天琢磨着的,就是怎么找准机会,逃出外面女兵们的监视,给陶商以致命一击。

可惜,这些女兵们个个都是皇后花木兰,所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士,而她又没有兵器,故一直都瞅不准机会。

也是因此,马云禄内心之中却饱受的煎熬,只能挥舞这一根烂木棍,把空气当作是陶商,一次次的穿刺,以宣泄自己的复仇怒火。

而她那一腔的复仇怒火,却因为马岱的意外出现,顷刻间就瓦解了大半。

马岱竟然还活着!

即然如此,那可能马超他们也活着,既然如此,那她对陶商的恨,还有什么意义?

“小妹啊,许久未见,你一切都还好吗?”马岱最先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笑叹着问道。

马云禄身儿震了一下,蓦然也清醒过来,惊喜道:“堂兄,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大哥他们呢,二哥和三哥呢,他们还活着吗?”

“你放心吧,他们都还活着,一切都很好。”马岱点着头宽慰道。

马云禄长松了一口气,又是请马岱坐下,又是给他倒水。

情绪稍稍冷静之后,马云禄忽然奇道:“堂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西凉吗?”

马岱叹了一口气,便将当初敦煌一战,曹操如何疑心于他们马家,他们如何临阵而走,投奔了鲜卑之事,道了出来。

马云禄听罢,冷哼道:“我早就看出了那曹家父子,个个都是多疑之人,咱们马家当初投奔他们,也是咱们看走了眼了。”

感慨过后,马云禄眼眸中陡然间掠起了异色,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惊道:“堂兄,你该不会被魏军给……”

马岱不再隐瞒,坦然道:“小妹你猜的没错,我是被魏国所俘,今已是归顺了天子,成了大魏之臣。”

马云禄身儿蓦然一震,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位堂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堂堂马家子弟,竟然投降了陶商!?

马岱却只一笑,淡淡道:“云禄你其实也不用惊奇,其实说到底,咱们跟天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年与天子作对,也是身为秦国之臣,不得已而为之,眼下秦国已灭,咱们马家也因被曹操猜忌,提前脱离了秦国,归顺于天子,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一席话,把马云禄憋到嘴边的惊怒埋怨,一下子就给压了回去,也令她不由沉默了下来。

她开始细细回味堂兄的话,想想自己一直对陶商这么强硬怀恨,似乎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正如马岱所说,她和整个马家,原本就与陶商没有什么仇怨,有必要这么一直怀恨在心么?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会一直在恨怨他?难道说,只是因为他击败了我,让我自尊心受到了羞辱而已?这么说,我马云禄岂非成了输不起的人……”

沉默不语的马云禄,心思开始渐渐动摇,开始反思起了自己对陶商的态度。

“大哥呢,大哥他们也归降了魏帝吗?”叹息一声后,马云禄又问道。

“没有。”马岱摇了摇头,“大哥他们眼下正被魏军围困于楼烦城中,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也已决定归顺了天子,只不过是向天子提了一个条件而已,天子也已经答应,所以为兄才来看望小妹你。”

“我?”

马云禄秀眉一动,眸中掠起了狐疑不解,一时听不明白马岱言下之意,心想自己已是俘虏,这大哥降与不降,又关自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