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平笑道:“有的时候我也很羡慕一帆啊,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在这一方面,他可比我强多了。”

容老问道:“你的儿女都在做什么工作?”

周东平道:“我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教书,女婿当医生,儿子和儿媳妇都是搞科研工作的,没一个是接我的班的。”

燕老道:“那也不错啊,做什么工作都是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嘛。”

周东平摇头道:“可是一帆这个儿子,实在太天才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燕老和容老想起了江海,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们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见过的年轻俊彦不知凡几,可是那些年轻俊彦跟江海一比,就明显失色了。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对自己的识人之术还是有一些自信的,他们看准了江海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的。燕老、容老和周东平、江一帆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这让很多人都是骇然变色,要知道他们跟省委书记姚茂勋的谈话也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而跟省长于俊楚的谈话更是十分钟就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周东平和江一帆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呢?这天晚上,燕老和容老就下榻在省委招待所,而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坐上H省省委为他们安排的几台轿车,就出发去了均西。车队到达堰州的时候,潘俊强得知消息,早早就率领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的成员们在堰州边界处等候,不过除了这些人和一些必要的公安干警之外,潘俊强并没有搞出什么太隆重的欢迎场面,当燕老和容老到堰州的时候,果然没有动怒,对潘俊强很是和颜悦色,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同意潘俊强让他们在堰州休息一晚上的请求,只是跟堰州的干部稍做寒喧,便继续开往了均西。潘俊强想要陪同两位老人一起去均西,也被他们拒绝了,他们说这一次他们去均西,更多的是私人性质的活动,所以不希望太惊动省市的干部,潘俊强没有办法,也只能让他们去了,当然,他也给均西县委打了电话,通知了两位老人从堰州出发的时间,让均西县委做好接待准备。从堰州开往均西的路上,燕老和容老认真的观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条路现在经过拓宽和加固的工程之后,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宽阔、平坦,轿车行驶在上面很平稳,当然,H省省委派来开车的司机技术也很好,让燕老和容老根本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容老点头道:“嗯,这条路现在修得真好,想当年,我们带着部队进均西的时候,这条路可真是难走啊,再加上前面还有敌人的部队拦截,时不时的把路给挖断了,让这条路就更难走了,可惜啊,我手下好几个棒小伙子都摔死在了悬崖下面。”说到这里的时候,容老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显然,他又想起了当年他手下牺牲的那些战士了。

燕老安慰容老道:“他们的牺牲也是有价值的,如果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哪有我们今天富强的新中国啊!”

容老点头道:“正因为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们今天才更要把新中国建设好,让老百姓都过上富裕的生活,要不然,以后我死了都没脸到地下去见那些战士们啊!如果他们问我一声,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了吗?我该怎么回答他们?”

容老其实在十年动乱结束之后,倒是去过几次他当年战斗过的革命老区,想要看一下他当年浴血奋战过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怎么样了,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令他非常失望的,但凡是国家批准为革命老区的地方,十有**也都同时是国家级贫困县,这让他很愤懑,也很痛苦,难道革命老区的人民就应该受穷吗?他也尝试过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帮助这些革命老区脱贫致富,可是他也最多只能帮这些地方多要一点扶贫款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些地方。久而久之,他干脆也就不再去革命老区看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江海说起了均西的变化,他也不会到均西来,免得看了伤心。不过这一次来均西,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他生怕均西的情况没有江海说的那么好,那他就又要经历一次巨大的失望了。

不过现在从堰州到均西的这条公路来看,江海说的应该是比较靠谱的,这令他的心里又升腾起了巨大的希望。

燕老对容老道:“我看均西还是不错的,至少这条路修得很漂亮。”

容老微笑着点头道:“嗯,现在我对均西充满了期待。”

一个多小时后,轿车开到均西地界了,祁天成带领着均西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成员们提前在这里迎接燕老和容老了,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他们也没有搞出什么过于隆重的欢迎仪式,更加没有用很多地方很时兴的用小孩子来迎接上级领导的视察的方式,燕老和容老就曾经经历过那样的欢迎仪式,他们看到那么多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就因为要等他们,在烈日或者寒风中,一等就是几个小时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给组织这种欢迎仪式的当地政府什么好脸色,甚至有几次是当场拂袖而去。

看到均西县的欢迎仪式非常简单,燕老和容老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示意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一与祁天成等人握了手,在跟江海握手的时候,两位老人都是特意停顿了一下,还对江海亲切的说道:“小海,你做得很好!”

两位老人对江海的态度,让除了祁天成之外的其他人都是大跌眼镜,他们将敬畏的眼神投向了江海,这个年轻人真是深不可测啊,就连燕老和容老这样的革命元勋对他都这么亲切。

与众人握过手后,燕老和容老重新上了车,一行人来到了均西县委招待所,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这段行车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可是燕老和容老也能看到均西县城似乎到处都是工地,在大搞建设,这令两位老人都是暗自点头。

到了县委招待所,燕老和容老洗了一把脸,便到了餐厅,准备吃饭。一到餐厅,两位老人都是眼前一亮,因为餐桌上并没有摆很多盘碗,只有几个粗瓷大碗盛着几碗菜,旁边摆着各种主食,有白色的米饭、馒头,黄色的苞谷饼子、苞谷棒子,红色的煮红薯,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苞谷面熬的粥。

以祁天成为首的均西县领导们都紧张的看着燕老和容老的反应,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饭食实在是太粗砺了,似乎对两位老一辈革命家有不敬之嫌,不知道他们两位会不会满意。

燕老和容老一看见餐桌上的饭食,都露出了笑容,他们坐在了桌旁,燕老给自己盛了一碗苞谷粥,拿起一个馒头,就着桌上那几碗菜就吃了起来,而容老则是盛了一碗苞谷粥,拿了一块煮红薯,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们边吃还边说:”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饭菜了,真香啊!”

吃了几口之后,燕老和容老意识到其他人还站在一边,他们抬头招呼道:“你们也坐下来吃啊。”

燕良骏和容明杰两人坐在了两位老人身边,其他人另外找桌子,各自坐下了,燕老招呼江海道:“小海,你到我们这一桌来坐。”

江海答应了一声,便坐在了燕老那一桌,也盛了一碗粥,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燕老边吃边点头道:“坐了一天车,还真是有点饿了,你们这里的饭菜又开胃,很合我的口味。”

容老也道:“当年我在均西打仗,吃得最多的就是苞谷粥和煮红薯,好多年没吃了,真香啊!”

江海笑道:“好吃的话,两位爷爷就多吃一点。”他的声音压得比较低,他们坐的这一桌离其它桌又比较远,所以不怕别人会听见他对两位老人的称呼。

燕老问道:“小马驹和若烟呢?”他知道燕良驹和容若烟在均西,可是今天却没看到他们,所以也就动问一句。江海道:“他们虽然在均西,可是却低调得紧,别人可不知道他们俩是均西旅游开发公司的幕后老板,所以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们不适合来。等会您要休息了,县里的领导们走了,我再打电话让他们来见您。”燕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对于燕良驹这个孙子,他一向疼爱得紧,可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有出息”,不肯当官,只愿意做生意,做生意也做得不是太好,还喜欢流连花丛,这让燕老也一直很头疼,可是现在这个孙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稳重多了,让燕老很满意。他当然知道,燕良驹能有现在的变化,江海绝对是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