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摇了摇头,张安平连忙说道:“300万太高了是吧?那再降个几十万也是可以的。”

虽然张安平这么说,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郁闷,本来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是300万一套的话,这一次的订单都安机械厂可以挣下六百多万元的纯利润,这笔钱可以办不少事情了,工人们的工资要发,医药费要报,可是现在江海不同意,他只能把价格再降一些了,那么就有一些事情暂时办不了了。在心底里,他对江海的印象也打了一些折扣,也许还是年龄太小了,心胸还是有一些不开阔啊。

可是张安平没想到,江海对他道:“300万的价格你们太吃亏了,我看这样吧,除掉成本,利润我们一家一半吧。”

这让张安平大吃一惊,他连忙对江海道:“不行不行,这样的话你们太吃亏了,订单毕竟是你们签下来的,我们有个300万的价格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个时候,张安平为自己刚才以小人之心度江海的君子之腹感到愧疚了。

江海正色道:“张爷爷,您别这么说,这些年,我们从创办绿岭机械厂以来,您就不知道帮了我们多少忙,可以说,我们厂子有今天这个样子,一定是要感谢您的。我知道,都安机械厂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如果按300万一套的价格给你们做的话,赚的钱顶多够你们发一年工资,报一年的医药费的,那么你们就没办法更新设备,升级技术力量了,那么以后都安机械厂就很难有真正的竞争力。我不是个不懂好歹的人,不可能眼看着都安机械厂就这么垮掉,我希望这笔订单能够让都安机械厂增加一些竞争力,以后我们还会在国外接回来更多的订单,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合作,如果你们的设备不更新,那以后可是很多订单都接不了了哦。”

江海的话让张安平险些眼泪都掉了下来,他真的没有想到,江海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样的心胸气魄,在定了定神之后,他感慨的对江海道:“小海,你以后肯定是个做大事的人啊。”

张明远在旁边笑道:“爸,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难道江海现在做的就是小事?”

张安平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对,对,小海现在也在做大事,以后会做更大的事。”

江海的大度让两方的合同签得非常顺利,双方约定,由都安机械厂负责制造五套十万吨级的化肥设备,并且负责到泰国安装,泰国方付的总价款1750万美元,除掉成本之外,利润由都安机械厂和冠军重工平分。

这笔天上掉馅饼一样突如其来的订单,就像一针强心针注射进了都安机械厂日渐衰老的躯体里,让都安机械厂一下子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很久没有开工,已经蒙尘的那些重型机械又重新开动起来,这几年越来越沉闷的那些工人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走路都带起风来了。

而在冠军重工,同样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今年他们接到的订单破亿,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也是一个非常沉重的生产任务,为了完成生产任务,他们的时间一会儿都不能耽搁。

幸好前几年毕业的青年技工现在的技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能够顶上大用了,这让冠军重工现在的生产能力也有了很大提高。

再加上现在有几个配套企业在为冠军重工生产零部件,这也让冠军重工能够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核心部件的制造上去,这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工作效率。

冠军重工和都安机械厂都是一片欢腾,可是在此时的泰国,日本水原重工的销售代表石崎阳太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对一直以来和他接洽的泰国商业部的官员普季蓬道:“不可能吧?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们签订合同了?”情急之下,他连敬语都忘记说了。

普季蓬不耐烦的回答道:“因为我们已经和其他公司签订了合同。”

古崎阳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于是他放低了声音,用谦恭的声音道:“普季蓬先生,对不起。不过我还是想要请问一下,你们到底是跟哪个国家的公司签了合同,他们的价格是多少?”

普季蓬摇头道:“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石崎阳太看了一下,普季蓬的办公室里没人,于是他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美元,塞到了普季蓬的手里,普季蓬看了看那几张美元的面额,满意的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后小声道:“这一次我们是跟中国的一家公司签订了合同,他们的单价是370万美元一套。”

石崎阳太瞪大了眼睛:“370万美元?包括所有费用吗?”

普季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