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乔生一眼,对连叔叔说道:“连叔叔你别听他的,我肯定拉他回家。”说着我又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送葬队伍,湿着眼眶问连爸爸,“连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前几天还看见周伯伯呢!这不过几天,他怎么就……”

一说到周伯伯,连爸爸也是一阵悲痛,他叹了口气,“他呀,平时比别人都注重养生,不乱吃东西,不乱发脾气,不熬夜,不抽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按理说他应该会长寿才对。

可世事难料啊!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他再怎么保养身体,终究也逃不到天意造化。”

“他是怎么死的?还有他死前有对大家说过什么吗?”我用纸巾擦干泪水。

连爸爸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送葬队伍,叹气又摇头,就是不说话。乔生没好气地对爸爸说道:“人家问你话呢!”

我狠狠地瞪乔生一眼,要不是连爸爸在,我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即使父母有错,咱们做子女的不但不给他们机会改正,反而心生怨恨,这怎么可以?

见我生气,乔生灰溜溜地低头转身。

连爸爸见此情景,像是看到了奇景一般,惊讶极了。

一见他就横眉竖眼,待他如仇人一般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女孩服软顺从,不知道连爸爸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母夜叉,所以才镇得住他那恶子。

连爸爸定定神后,才说道:“周老大哥发生意外是在上周六的下午,有人发现他时,他倒在街口的马路边上的血泊当中,他是被楼上坠落的啤酒瓶砸中了头,当场死亡,没有给家人留下任何支言片语。

酒瓶是楼上丽生农家的客人吵架扔下来的,真是罪过哟!”

“什么?是上周六下午?”我惊讶极了,如果是上周六下午,而且地点是村口丽行农家乐楼下,那不就是跟我聊完后分开的地方和时间?

天呐!也就是说,我一转身离开,周伯伯就被楼上坠落的啤酒瓶砸中身亡了。

而我……而我竟然没查觉,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真是该死!”我极度懊恼地垂打自己的脑袋。

我想:如果那天我用电动车载送周伯伯一程,他会不会就能逃过一劫?又如果那天我回头了,即使他被砸中,我立即送他就医,也许他也能幸免一死。

可我怎么就那么走了呢?这世上没有“如果”,周伯伯是真的去了,而且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导致的,这怎能不令我悲伤?

本以为周伯伯会为我洗刷冤屈,这下唯一的证人都没有,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这都是次要的,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也没多所谓。

我越想越难过,一直哭到乔生家才努力平静下来,必竟到人家家里做客,哭哭啼啼的实在不礼貌。

乔生的家在村中最偏僻的高处,听说是因为连妈妈喜欢清静,性格比较内向,不喜与邻里交往,所以他们一家才选了这么一处清幽怡人的地方。

进了连家院子,看到院子里栽种了许多稀有品种的植物花卉,这冬日里竟也能花香扑鼻,那一大片的梅花,美不胜收,连爸爸自豪地告诉我,这些花卉全是“静秋”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