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子城未央城

落日的余晖掩映着素白的落雪,唯美如诗,却没有人会去欣赏。

守城的将士们的笔直的站在城门外,每个人的盔甲上都覆了一层的冻雪,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一丝的绝望与衰败,没有人知道他们再这里站了多久,但那干裂带血的嘴唇,冻着冰茬的胡渣,还有那冒着寒气的铁衣,都表示着他们一定是站了许久许久……那是他们的艰苦!

但是,真正难熬的不是早已冻僵冻麻的四肢,也不是冷硬的只要拿石头一敲就会碎掉的身体。而是心,早已让焦急烤成灰烬的心。

等待的时光总是过的很慢,像一个迟暮的老人,悠闲地散步在自家院里。而在这群将士的心里,快与慢矛盾结绳,在心里盘了一个巨大的网。

又不知又过了多久,在早已被风雪掩埋分辨不出道路的远处,一队骑兵急速而来,隐约可见马蹄跺踏间带起地上的的雪白,一簇簇的,像是开在地上的白色烟花。

在一群黑色的骑兵里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尤其的突出,城外的将士们看到他们,内心都激动的无以言表,心中如有热浪在翻滚咆哮,来了,来了,援兵终于来了。

“快,开城门啊。”一个粗犷的男声在远处喊起,嘶吼道。

临门的守卫们忙向城门的方向跑过去,但许久未曾活动的身体早已变得僵硬,不由控制的摔倒,混乱,但又不顾疼痛的马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城门的兽形扶手像一块万年的玄铁散发着彻骨的寒气,城门因为许久未开好似长到了一起,一群守卫全都趴在了门上,用力,努力,大喊着,身上的肌肉都迅速绷紧,咬紧的牙关也在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终于,城门的阻力渐渐的变小开了一层缝隙,转轴处发出刺耳的声音,像生了铁锈一般,经过众人的拼力,城门终于在铁骑到达之前打开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此时此刻,这一群铁骨铮铮的将士还是留下了热泪,泪水冲破了霜寒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纹路,像是通往回家的路一般。

他们痛苦着有家不能回的心酸,为了更多的百姓,他们不能开城门啊,也不知家中的人怎么样了,还有几口人了,这是他们不曾与人诉说的心声。

杂乱的马蹄声自耳边而过,那队从远方驰骋而来的队伍未做停留直接掠过众人向城里而去。等到人都进去以后,守城的将士们才跟进去只留下几人重新封上那道厚重的城门。

未央城是一座不小的城池,从街道上装扮精贵的酒肆,花样繁多的店铺隐约可以看出这里以前的繁华景象。

但现在,只剩下没人清扫的街道和空中一直不散的黑烟,城里比城外加更凄冷,就像是一座空寂的死城。

“城中主将何在?”清寒的嗓音没有一丝的语调,发问的正是刚才独行在前的突出白影。

看他的样子众人便知此人身份不低,其中一个身材挺拔五官端正的人自队伍中快步走出站在马身的一侧行军礼道“末将卫子须,见过将军。”他声音有力,掷地有声,面对如今的情况也没泄露出丝毫的情绪。

白衣男子对他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其余人在哪里知道吗?”

听得询问,卫子须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眼前之人披了一身白色的皮裘可以看见里面淡蓝色的衣料,就像是六月的蓝天,看样子还没到弱冠之年。

他面带霜雪也应该是赶路所致,这人还长了一张非常俊逸的脸斜眉入鬓鼻梁高挺,嘴唇是淡淡的粉,眼睛有神且好看,这无疑是一张富家公子不懂世间贫苦的脸,但他周身却萦绕着一身贵气,眉宇间自有一份清正,竟给久经沙场的他添了一份无端的心安。

看出男子眼中淡淡的不耐与渐生的寒意卫子须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这可是军中大忌,忙正了正心神“末将知道,就在城外药草集中的不远处。”在他们出城之前为了方便救援特意在那儿开了一处地。

“那你带我们过去吧,还有,留几个人等在城门处不久会有一批押运药材的兵士,接应一下。”白衣男子攥了攥马缰,冷声吩咐。

卫子须抱拳连忙应下,这个人看起来是个不凡的人物,况且像有疫病发生的这种地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病症,能来的人都是值得他们感激的。

他很想问问此人的身份,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位是六殿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白衣男子身侧的一个将领提醒道。